“書寫婆羅洲”vs.砂華文學
“書寫婆羅洲”是這幾年來比較新的策略式文學稱謂,以前在砂拉越本地搞文學的人喜歡稱其為“砂華文學”。“砂華文學”是個比較傳統的說法。但是,也有人質疑說,既然東馬已經是馬來西亞的一部分,馬來西亞的華人文學,我們也習慣叫做馬華文學,那為什麼又要有“砂華文學”,是否東西馬要分庭抗禮,還是要標新立異?
其實,這幾個名稱是在自然情況下產生的。當我們說馬華文學時,表面上好像是帶著一個族群式的文 學,誠如有馬華文學、馬來文學、馬印文學(指印裔的文學),其實馬華文學指涉的範圍是語言文字,指的是用華文創作、在馬來西亞範圍內的文學,跟它相對的稱 呼應該是中國大陸文學、台灣文學、港台文學,甚至是北美文學。這種種不同的稱呼,只要是華人用華文來創作,就構成一個華文閱讀世界,馬華文學就是這個華文閱讀世界里的一部分,至于“砂華文學”,它只是一個區域性的稱呼。有什麼方法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呢?
“砂華文學”這區域性稱呼,其實有其歷史根源。熟悉“砂華文學”的就知道,砂拉越在還沒有加入 馬來西亞之前,是英國的殖民地,在五○年代開始有政黨的出現,那時候爭取自治獨立,反對殖民主義。當時為了要擺脫殖民統治,曾有過一些廣泛的社會宣傳,報 紙上的副刊就有很多文學作品出現,那是在五○年代中以後,像我們一些早期的文藝先行者,如雷浩明先生、巍萌先生、吳岸先生,他們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進入文 壇的,作品寫多了,就形成自己的一個文學聚落,叫作“砂華文學”。
自五○年代開始出現“砂華文學”這樣一個名稱,過後就沿用下來。由于歷史上的因素,我們也認為 “砂華文學”這名稱頗能結合砂拉越當地特殊的情況,比如說在歷史、地理、人文方面,是有別于西馬的。目前在文學界已經出現了四部文學史,最早的是田農的 《砂華文學史初稿》、接下來有周翠娟的《砂華文學團體簡介》、然後有黃妃寫的《反殖時期的砂華文學》,最後一部是沈慶旺還未出版的《雨林文學的回響》。他 們都沿用砂華文學這個名稱來指射砂拉越以華文寫作的這個文學範疇。
“砂華文學”屬于馬華文學的一部分,砂華作者也被稱為馬華作家,但當砂華作者在創作時,文章的題材、手法,甚至在內容方面,則跟西馬非常不同,所以稱它為“砂華文學”,也是有它某種特殊意義。至于我們現在要 另外提出婆羅洲文學,則是一種文學策略:婆羅洲本身的特色,就是多元種族、多元文化、多元生態、多元景觀,擁有一大片的綠色雨林,它是世界的第二大雨林, 僅次于亞馬遜河流域,在這樣特殊的時空背景底下,如果能夠以婆羅洲為重點,創作我們的文學,可以形成中文閱讀世界很受矚目的賣點。所以這幾年來,當我們提 出這樣的一個稱呼時,反應也非常好。我們認為,這樣比較能夠引起世界中文市場的關注。
一項書寫策略、一種文化考量
如果以“書寫婆羅洲”這個理念,以婆羅洲的人文及自然背景來創作,與同時又保留“砂華文學”這樣一個稱呼是否有矛盾或桿格的地方?
這點我們可以這樣來考量:當我們說“砂華文學”時,基本上是尊重歷史,因為在50年代,它本身 就已形成一個文學聚落。我們有本土作家,也有很不錯的文學作品。後來加入馬來西亞後,東西馬之間始終有著一層隔閡,彼此沒有充分交流和了解,這方面,我們 雖也是馬華作家,但寫的東西大部分西馬的作者、讀者都不太熟悉。在這方面去衡量大馬的其他州屬,比如說現在去提倡柔佛州文學、檳城文學是沒有意義的,因為 從南馬到北馬,甚至到中馬,人文、社會情況基本上是大同小異的,他們沒有形成區域文學的一個條件。唯獨砂拉越,它既是婆羅洲的一部分,本身又有從50年代 一直流傳下來十分長久的文學傳統,所以我認為這兩個名稱是並行不悖的。
當我們提出書寫婆羅洲這個口號,它是順應一種書寫策略、一種文化上的考量。因為文化本身是一種資源,如果經過很好的去蕪存菁過程,把它的優點、優勢展現出來,它會變成一個很強大的吸引力,可能會變成一個文化磁場,不但吸引本國讀者,也可以吸引世界各地的讀者。
從文化的另外一個層面來闡釋這個問題,比如說婆羅洲原始森林遍布,接近卅個族群,多姿多彩的文 化、禮俗、節日、服裝、歌舞表演,都是獨一無二,非常具有特色的。州政府也相當重視文化資源,重新包裝、重新提升文化資源,例如︰詩巫就舉行過二至三屆的 婆羅洲文化節,反應非常熱烈,各民族的美食、服飾、文化表演集中在一處,舉行一兩個星期的表演,此外,還包括傳統民間遊戲、婚禮再現等等。這形成很強的旅遊賣點,對豐富州民的生活也 很有意義,可以更了解本身的文化傳統。以馬拉瑙族群為例,他們聚居沐膠沿海一帶,有祭海儀式,慢慢發展成祭海節;斯里阿曼的魯巴河涌潮,也慢慢發展成夢娜 節;背南也有贓南賽船節,是代表某種民間、民族的體育競技活動;民都魯近幾年來也有風箏節,世界各地的風箏好手都前來參與其盛,足見文化需要提升,也需要 策略上的包裝。此外,還有聞名遐邇的雨林音樂節,不但是展示傳統音樂如沙貝琴的演奏,也邀請世界各地對原住民音樂、本土音樂有興趣的樂手到來大展身手,目 前已形成世界聞名的文化節日。
從這觀點看來,我們的文學也應該朝這幾點來發展,即︰突出本土的特色、表現我們的優勢、展現婆羅洲多元化、多元社會背景的色彩,形成大家所關注的對象,寫出來的作品也會比較有讀者。當然,創作者本身需要經過很好的磨練,要有比較高的品質、要有比較好的寫作技巧。
“書寫婆羅洲”這概念的含義是很廣泛的。除了我們要去寫、去刻畫、去挖掘,也包括寫出作品之 後,它的出路、讀者、定位在哪里。所以,目前在參與這一項工作的朋友,我們都會很重視在行銷方面,就是出版後給誰看,即使是同在一國度,西馬的朋友對我們 也沒有足夠的了解,因此我們非常努力的去爭取西馬出版界的重視,把我們出版後的書先在西馬流通,也在網絡上介紹,引起世界性的關注。此外,多元文化的確具有很多別具一格的傳統,這些傳統目前正面臨現代化、城市化的沖擊,如果不把它記錄下來,經過一段時間,可能就會變質、衰微,甚至失傳。
“書寫婆羅洲”的另一層含義也在于深入去了解各民族的生活範圍,把他們失去的傳統,在民族與文 化中那些優質的東西找出來,沈慶旺說過︰“傳統不是落後,而是更接近本質”,我們要把人類本質的生活狀態、民族習慣、思維方式,通過文學的手法表現出來。 在參與這項工作的過程中,需要去挖掘原住民的生活本質,所以我們也在學習、也接觸很多原始資料,對我們的友族同胞帶著更大的關懷心情去了解,這有助于促進 我們與友族之間的溝通與了解,先是砂拉越兄弟民族間的了解,擴大到我們跟西馬全國人民的互相了解,再擴大到不同讀者之間的了解,進而到普世的了解與關懷。 這就是我們要進行這項文化工程的最大共識。
為何書寫婆羅洲?
興起“書寫婆羅洲”這個概念,想要書寫兄弟民族豐富的文化傳統,主要是基于對兄弟民族的尊重與 關懷,這是一種基本感情。因為同是婆羅洲子民,同在一屋檐下,情同一家人,就有同飲一江水的感情,自然會對自己多彩多姿的民族文化感到自豪,也能對各民族 不同的風俗習慣多一份包容與尊重,而能夠彼此學習。所以,在跟許多西馬作家來往時,他們常常提起砂拉越有許多值得他們學習的地方,就是這麼多民族在一起, 生活得很和諧,是引以為傲的生活場景。我們有幸生活其中,對自己兄弟民族的各種文化自然得嘗試去了解,並且把他們的優質、有價值的那一部分,用文學形式表 現出來。
以前很多作家用那種獵奇的眼光,表現奇風異俗、嘩眾取寵,那是我們不太欣賞、不太贊成的。一些 英文作者、殖民地官員、游山玩水的旅者,就寫下我們比較落後的一面,把我們當作好像是未開化的民族,那不是我們要的方式。台灣旅游學者徐仁修寫過一部《赤 道無風》,裡面就有很多道聽途說的東西,其實是不可靠的。小說家張貴興也寫了《群象》這部小說,在台灣得了獎,但我覺得裡面所寫的婆羅洲景觀,在本地人來 看是有點荒謬的。所以,我們提倡的書寫婆羅洲也允許想像跟藝術加工,但我們認為應該是建立在真實的基礎上,要尊重我們的其它民族、尊重我們本土的各種文 化,不要故意去扭曲它,來爭取讀者或迎合人們的好奇心理。書寫婆羅洲還是由“生于斯、長于斯”,對鄉土充滿感情的人來寫,會比較有感人的力量。
提出“書寫婆羅洲”這個理念,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雖然砂拉越加入馬來西亞已經半個世紀了,但 很多方面,不論是政治、經濟、文化方面,我們都有那種被邊緣化,甚至好像是二等公民的那種想法或心態。二○○一年,大馬華人文化協會曾出版一部《馬華文 存》,是馬來西亞華人這幾十年來政治、經濟、文化、教育各方面的所有綱領式文件。但是翻閱這馬來西亞華人文化的存輯,東馬只有一兩篇,我們不缺乏寫得很好 的政論家、學者、作家,但為什麼我們的東西不被珍存?為什麼我們的東西沒有被記載、被收錄?這就是彼此了解得不夠,溝通得不夠,這也存有邊緣化的現象。
前幾天我看報紙,著名的社會工作者、學者詹德拉博士提到馬來西亞建國五十年,貧窮問題得到很大 的改善,目前我國只有5.7%的人民是處于貧窮線底下。我心裡非常懷疑,如果詹德拉博士有到我們各河流上游去看的話,那邊處于貧窮線底下的原住民非常多。 這個數字如果是放在整個馬來西亞來衡量的話,恐怕就不只5.7%這麼簡單。也就是說,很多學者在高談馬來西亞,論及“全國”時,他們所提出的統計數字其實 是把東馬拋離在一邊,看到的只是西馬的現象。我認為,我們首先須讓國人了解真實的情況,加強我們的交流、溝通。另外,我們要跟世界接軌,讓世界其他的人也關注這個地方、關注這裡自然的生態、豐富的多元文化,也關注我們這裡安寧、與世無爭、充滿自然風味的生活狀態。
人文關懷是我們踏進21世紀應該要著重思考,甚至身體力行的實踐方向。隨著電腦時代的到來,人 類在很多方面已經走向科技化。科技越是發達,生活越是優裕,人文價值就越受到忽視,甚至有降低的現象。通過重新的人文關懷,很多文化在自然狀態底下,比較 能保持本身民族文化的那種傳統。所以提出書寫婆羅洲,除了寫華人社會的各種現象之外,我們也嘗試去了解我們的兄弟民族。
緣起、推廣與成績
“書寫婆羅洲”這個概念在西馬寫作界得到很大的回響,主要原因是在一九九八年時,吉隆坡大將出版社辦了一個馬華文學出版展。當時很多來參觀出版展的觀眾就發現很令他們驚奇的現象,在近十多年的出版物當中,砂拉越出版的文學書籍佔了相當大的比例,我們的展示單位是全場最大的單位。原因是我們這邊至少有三至四個文學團體,這幾年都出版了很多文學書籍,累積起來出版書籍的數量並不會比西馬任何一個區域來得少,當然在質量方面還有待商榷。同在一個國家底下,我們居然有一個那麼大的文學聚落,寫了那麼多東西,有那麼多優秀的作者,他們都不了解,所以想要更進一步了解。
二○○二年十二月,詩巫中華文藝社主辦了一個以“書寫婆羅洲”為主題的座談會,當時我與石問亭 是受邀的主講人,我們就正式提出“書寫婆羅洲”這個理念。這場演講過後受到很大的回應、反響。《星洲日報》在二○○三年六月出版了“書寫婆羅洲”專輯,有 兩大版,連續登了三個星期。西馬的作者看到我們從手法到內容、題材各方面都大異其趣的文學作品,是非常的訝異,書寫婆羅洲這個口號也慢慢被西馬作者所關 注。
我們這邊兩位資深文學工作者——沈慶旺與石問亭先生都是網絡專家,都有自己的網站《犀鳥文藝》 和《犀鳥天地》,都是以東馬文學為主要內容,還延伸到全世界,連中國作家、北美的華文作家都很關注這個網站,一年的點擊率都超過一、兩萬人,很多人會通過 這個網站來索取這方面的資料。比如說石問亭先生在《星洲日報》“書寫婆羅洲”專輯的中篇小說〈夢回巴里奧〉,寫的是異族通婚的課題,就受到中國作家關注, 寫了很多信來問有關細節問題,非常有興趣。因此,除了平面媒體、書刊外,網站也成為推廣文學的一個管道,它可以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在這種有利的情況 下,“書寫婆羅洲”的努力,我相信所能得到的回應會更廣大。
任何文學理念,如果沒有實際的成績,那就如空喊口號。我們有信心提出“書寫婆羅洲”,主要是因 為東馬有一批很好的寫手、作者,已交出不俗的成績。我們從不同層面去展示豐富多彩的文化,包括歷史掌故、鄉鎮、風俗、生態、街巷歷史、圖片等。只要有共同 理念,從各方面去呈現婆羅洲豐富多彩的文化、社會背景,都可列入我們書寫婆羅洲的系列裡,即使別人寫得好,我們也給他掌聲。
在歷史方面,已故的兩位老前輩劉伯奎先生、劉子政先生都寫出了很多關于砂州華裔早期歷史的研 究,另外一位還繼續寫作的作家房漢佳先生也寫了兩部關于砂拉越河域的歷史《拉讓江發展史》及《巴南河流域發展史》,對砂拉越華裔歷史有非常深入的研究。目 前,他在籌劃著《高原游擊隊》,那是一部很有趣的書,是寫二戰時期內陸民族團結起來反抗日本侵略的歷史故事。此外,吳誥賜的《馬鹿十五分公司》與《出三 流,十八水》,屬于地方掌故與風土志的結合,也具有一定的學術性。
在文學方面,沈慶旺先生的第一部詩集《哭鄉的圖騰》在國內外 都引起很大關注,認為是到目前為止,描寫原住民最好的一部詩集。而藍波、田風、萬川、李笙、蔡羽等環保詩也各有特色,夢羔子的農家詩更是獨樹一幟。小說方 面,則有星座詩社前主席黃澤榮的〈奴英的抉擇〉,及詩巫夏秋冬(許維青)的〈刺青〉,對原住民受到現代化的震蕩之後,他們文化的萎縮和困境都有非常細致的 描寫。楚天以石隆門礦工反抗白人拉惹統治為背景的中篇小說《靈泉祭》,是年輕作者中少有的宏篇力作。老作家黃順柳寫過《天地悠悠》與《炭山風雲》,也是從 史實中衍生人物情節,刻劃鄉土變遷的本土小說。
在散文方面,林離的《水印》關懷鄉土,文采斐然。我要特別推崇兩位記者的特寫作品:李振源寫了 很多關于砂拉越鄉土的考察,是一位出色的采風作者,對各民族的習俗、各民族的來源、華人廟宇等都有非常詳細的采訪,他的“穿街走巷”系列,對古晉每一條古 老的街道重新考察和記錄。黃孟禮則寫了一本有關拉讓江人文與水文考察的《情系拉讓江》,圖文並茂,富有鄉土情調。還有一些作者正在寫關于植物、生態方面的 文章,如詩巫的資深編輯楊貽訪。至于民俗研究的著作,蔡宗祥的《伊班族歷史與習俗》和林青青的《砂拉越伊班組的民俗、說唱藝術及其華族文化色彩》,堪稱佳 構。
最集中的表現而能引起西馬讀者及文化界關注的,就是大將出版社出版的婆羅洲系列。第一部是楊藝 雄的《獵釣婆羅洲》,第二部是沈慶旺《蛻變的山林》。正在籌備中的第三本是藍波先生的《雨林食譜》。之後,我們將陸續推出幾部非常有趣又圍繞婆羅洲主題的 書籍,包括黃亭先生的長篇小說《最後的流螢》,寫山林游擊隊的悲劇故事;還有石問亭先生的《夢回巴里奧》,這是關于巴里奧高原異族通婚的一系列小說。沈慶 旺先生也打算再出版一本原住民題材的詩集《消失的圖騰》。此外,李振源的《砂拉越河左手港探源》、夢羔子的《新村詞典》,及田思編的《婆羅洲鄉土小說 選》,也將在出版計劃中。
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很多國內外學者對書寫婆羅洲系列作品進行了學術性嚴謹的研究,台灣的李瑞騰 博士就曾經特地到古晉和詩巫考察,寫了學術論文《詩巫當代華文新詩——以草葉七輯為主要考察對象》。“草葉七輯”是詩巫文化文藝社出版的七本比賽作品合 集,有很多都是以婆羅洲為題材的作品。此外,還有陳大為、鐘怡雯也特地在兩三年前到東馬來收集資料,也寫了學術論文《論砂華自然寫作的在地視野與美學建 構》(鐘怡雯),也是一篇介紹東馬文學成就的嚴謹論文。目前有兩位大專碩博士生也有向我們索取資料,一位是南京大學的博士生,另一位是博特拉大學的研究 生,他們都關注書寫婆羅洲這個研究,我想它在學術上應該是引起相當大關注的。
結語:未來的展望與規劃
書寫婆羅洲是一個開放的概念,宗旨是用心寫出這個美麗的、我們所熱愛的鄉土,而不是用歪曲和扭曲的那種寫法。我對一些台灣作者所寫的,以及一些白人作者帶著優越感來寫的那種歪離事實的寫法極不認同。我認為寫手要真的用心而且帶著熱愛這個鄉土的一切,真實去反映我們這個婆羅洲的鄉土情況,特別是在于記錄、提升、發揚我們的文化傳統。
在這開放的概念下,我認為不僅我們要努力地寫,也要鼓勵更多人來參與,越多的人寫,才能寫出更 好的東西,才會有更熱烈的掌聲。“書寫婆羅洲”並不只是我們這一個小圈子的“孤芳自賞”。從這理念出發,我們就可以做出更多的事情,首先要探索各種書寫婆 羅洲的可能性,包括它的書寫範圍,從史學、文學、民俗研究、動植物生態研究,鄉鎮長屋、街巷歷史、荒野生態,甚至包括攝影等,都是可以落實的方向和目標。
此外,我們也要注意文學書籍的市場問題。我們要跟那些有規模的出版社配合,一起制定出版策略, 進一步去進攻華文世界的閱讀市場,包括台灣、中國,讓我們這些書籍也能夠在這些地方流傳,把書寫婆羅洲這個豐富多彩的內容打進全世界華文閱讀市場,甚至被 翻譯成其它文字。我們也希望在這樣的理念底下可以培養更年輕一代的寫作者,報紙上的副刊園地是我們發表的重要地盤,目前星座詩社主持的星座副刊里就結集了 一批老中青作者,發表有關這些題材的作品。我們希望能夠再爭取多一點這一類的副刊,讓其發展得更普遍化。
我們非常需要一些熱心人士的贊助,如果有一定的經費,就可以成立出版基金,出版更多優秀作品。 我們也鼓勵在“書寫婆羅洲”方面能夠做得更專業化,像記者如果能以專業的身分去考察地方風俗察,是很好的。印象中,一九九八或九九年以降,旅游局與森林局 聯手主催,資助各報記者到各河流源頭去探討伊班族四百年來的遷徙歷史,便是一項很好舉措。如果官方和民間能夠配合的話,我們就能夠有更加詳盡的資料來報 導,把更多的婆羅洲原住民資料公諸于世。
談到書籍出版,當然也要去研究行銷策略、書本包裝,甚至包括網上銷售等。希望我們的寫作者能夠 去閱讀或探求更豐富的資料,包括閱讀西方書籍,從外文入手去了解更早期的婆羅洲歷史,因為西方作者也有些很寶貴的資料,博物院以及砂拉越華族文化協會及各 華人社團會館裡,都藏有不少超過百年或半個世紀的期刊資料,這也是我們挖掘的對象,在資料探求方面盡量專業化,掌握這些先進的資料、收集的方法和歸類,然 後把它轉化為我們的寫作題材。我們也希望能夠通過互聯網,將婆羅洲文學介紹到全世界各個中文讀者的閱讀圈。
(本文是古晉電台“文學星座”節目錄音整理的記錄摘要,于二○○七年八月十七及二十三日的“Red FM頻道播出。訪員為砂拉越星座詩社的林世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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